第六十七章：圣诞节演习【上】
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但是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日子，但是我所知道的就是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在准备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一个计划，一个只有德国高层才知道的计划。11月底沃尔根小镇的火车站上来了几节运兵车，停留了一会，然后就开走了，大概是三个德国步兵营，一路冲着西边去了。
12月初的一天早晨下了大雪，我们全营所有人都在雪地里站好，头一天晚上我才知道今天是宣布谁是候补士官的日子。我原本因为圣诞节即将到来的好心情瞬间变得十二分之低落，因为我知道自己几乎和这次候补士官的选拔无缘了。
整整四个月的演习，还有大量的新型装备的测试，足够让古德里安大叔还有教官们看出来究竟谁才是具有领导潜力的人。而我呢？我突然想起来上次那块破电池，似乎现在还在我的坦克电台里吧？我居然忘了提醒格奥尔格把那块破电池拿出来了……
“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古德里安大叔站在我们所有人前面说道“想必你们大家所有人都清楚是为了宣布你们当中的预备士官，当选了预备士官，就等于进入到了国防军军官的第一步！这也是你们军旅生涯中开始发挥出你们自己的才能的第一步！！”
古德里安大叔倒是没说其实这也是开始赚大钱的第一步，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其实他每个月从希特勒**那边拿6000马克的格外奖金，所有和当局关系比较好的军官都有这样的补助。
“被选举为预备士官，意味着你将成为佼佼者，意味着你肩上的责任更加重要！！在战争中你必须决定你应该在哪里战斗，如何去战斗，如何去完成你的上司交给你的任务！！你将带领你的部下走向胜利，走向成功！！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宣布名单……”
要知道这种预备士官的选拔也是有一二三等级的，第一级肯定是成绩最为优秀的，第二级是稍微差一点的，第三级次之。就好比是运动比赛的冠军亚军季军一样。我竭力做出来一脸的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阿尔弗雷德.克罗维斯！！！”古德里安大叔喊道“第一名！！”
我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住了，我告诉我自己这不是真实的，直到在我身后的莱因哈特推了我一下子，我跌跌撞撞的从队列中‘挤’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慢慢踱步到了古德里安大叔前面……
候补士官的这个词从书面意思上很容易被误解成你要被候补到‘士官’，其实是倒过来的，你要从士官，也就是士兵阶层候补到军官。候补士官的肩章几乎没有变化，一个口子，粉色的边缘，但是臂章好像是两个V叠加在一起，还有一个十字形状中间是一个圆圈的标识，领章也依旧是两条白色纹线的领章……
除了我之外，剩下的两名候补士官分别是莱因哈特，路德维希，这倒是所有人都没什么意见。
不仅仅是我们几个成为了候补士官，剩下的几乎所有人都升到了下士，中士，上士，等等军衔，最低的也是装甲一等兵。
“候补士官们今天散会后到我这里集合，”古德里安大叔最后说道“好了，康拉德，你来……”
我晕晕乎乎的，就像是不走脑子直接进行身体上的条件反射一样，敬礼，打个立正，然后我耳边响起其他人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嘿！！你这个混蛋！！”赫尔穆特笑嘻嘻的勾住了我的肩膀“不请我们喝一杯吗？”
我把自己口袋里剩下的20马克拿出来……
很少有国家会在圣诞节之前的几天发动一次演习的，但是我们除外，当得知我们会开始一次圣诞节演习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感觉不太好了。
“我知道大概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很不满意，但是实际上诸位……”古德里安大叔说道“太平时期已经都过去了，这几年国际形势不是很太平，我想你们大家都有耳闻。对不对？”
说实话有耳闻有点牵强，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天天训练，闲暇的时间也都在找酒喝，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真的不是特别的了解。
“演习将在12月20号开始。”古德里安大叔展开一张地图说道“地点就在一号靶场，像过去那样我们要联合空军进行一次真正的实战演习，演习的目标是大约一个营的法国坦克，剧情是我们和法国坦克营遭遇的时候，双方面对面的展开一场真正的战斗。”
“首先是我们的空军，使用JU87俯冲轰炸机进行必要的攻击，等他们完成第一波攻击之后，我们的Pak35型和Flak35型火炮会对目标进行射击，最后才是坦克部队，从两翼突破，侧面攻击那些法国坦克模型。”
“Herr Oberst【之前的错误，Der表示第三人称冠词，不是用于主动语态的】，”莱因哈特开口说道“很可能在我们的坦克开过去之前这些法国坦克模型就已经被炸成废墟了。”
“我们自己的坦克太可怜了。”古德里安大叔说道“幸运的是法国人也没有立刻就装备这么多新型坦克，马克II号的20毫米机关炮对付汽车和步兵或许效果很好，但是如果要对付敌人的坦克群，我们必须团结起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东西才行。”
“如果面对面的和法国人开战的话我们捞不到丝毫便宜。”路德维希说道。
“你说的很对，”古德里安大叔卷起了地图“也许时间可以说明一切吧。”
“阿尔弗留下，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古德里安大叔最后说道。
“上校日安……”莱因哈特和路德维希敬了个礼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听着他们在我身后把门带上，然后古德里安大叔坐了下来“你好像有什么疑问，阿尔弗。”他倒了两杯酒并且递给了我一杯“怎么了？？”
“我觉得……”我接过了酒杯说道“我觉得……上次康拉德教官说我很可能……错过了这次升迁了。”
“也许他是对的。”古德里安大叔说道“那块电池的问题，是不是？但是我不能因为一块电池就彻底把你打压下去，阿尔弗。”
“但是我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我说道“莱因哈特或者，路德维希，他们似乎更加适合……”
“你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阿尔弗。”古德里安大叔说道“但是嘛，你有没有考虑过到了我这个层次的人，看事情的角度会不一样呢？？”
“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有点糊涂了。
“路德维希的父亲是柏林大学电气专业的教授，他是数理化的尖子，尽管你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从骨子里他是一个特别自负的人，”古德里安大叔说道“莱因哈特出身于普鲁士中等贵族家庭，他的父亲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获得过铁十字勋章但是也落下了伤残，家庭经济状况一落千丈，他根本无力养活自己的家庭，于是在莱因哈特四岁的时候他自杀了。但是后来一个犹太富翁娶了莱因哈特的母亲，成为了莱因哈特的继父，尽管……”古德里安大叔叹了口气“他的继父并没有虐待过他，但是从心里莱因哈特从来没有把他的继父当成是亲人来看待。”
我沉默中……
“1933年国家社会党上台，莱因哈特的继父打算带着全家人移民美国，但是最终未果，你也知道第二波大规模反犹太的浪潮可能很快就要来了，据我所知，现在莱因哈特的父母已经再次离婚了。”古德里安大叔说道“莱因哈特是一个很有理想很有才能的人，他注定将成为军官团的一员，但是和路德维希一样，莱因哈特骨子里的普鲁士贵族的高傲让他放不下很多事情，他内心中有着很强烈的复仇主义心态，所以无论是莱因哈特还是路德维希，都不是我理想中的预备候补士官。”
“现在让我们来说说你吧。阿尔弗。”古德里安大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严格意义上来说，在特殊才能方面或许比不上莱因哈特，路德维希，你的性格里缺少主动的态度，甚至有的时候你很被动，他们管你叫做好脾气的阿尔弗，不是没有道理。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来到沃尔根小镇后的第一次演习，几乎所有的坦克，装甲车，还有卡车全都堵在了大路上，如果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我们第二天也进不去，但是在几百人中间只有你，选择了绕开一条路，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所有人都怒气冲冲大声抱怨的时候，无论是莱因哈特还是路德维希都选择了听从你的指挥，他们选择乖乖的跟在你的坦克后面，跟着你一起走，我感觉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人他们都不会乖乖听从的。”
“有的时候……”古德里安大叔最后说道“如果老板是个天才，那么还要手下的员工做什么？往往一个成功的公司里老板都是最笨的那个人，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很笨；因为这样我们才能不回去限制其他人发挥他们的长处。”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第一名，阿尔弗，还有问题吗？”
“Nein，Herr Oberst。”我敬了一个礼，就像是我第一次来到贝尔根装甲学院时候那样敬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古德里安大叔的办公室。
我出去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渐渐的变成了鹅毛大雪，回到宿舍之后我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告诉我的母亲我已经是预备士官了，我不准备离开这里了。
